《生而为柴》24
四、2014-8-31返校日（5）
随着“咔嗒”一声，紧接着是门把的转动，门被轻轻地打开了，满头白发的老太小心地从门缝里探出头，偷瞄似的往外看。
看倒老太那谨慎的表情，小薏忍不住看了看门上的猫眼，她才发现那猫眼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涂黑了。
“我怕别人往里看，所以就搞了点漆给它涂掉了。”老太似乎是发现了小薏的举动，她一边把门敞开，一边解释道。
老太微微侧身，让小薏进屋。小薏一边把手机揣到裤袋里，一边往屋里走。小薏转身关门时，发现老太手里正握着一部老年机。
“你刚才怎么不接电话啊？”小薏一边问着，一边开始寻找电视机遥控器。
“刚才手机搁电视机旁边了，我人坐在那椅子上看电视呢。”老太指着沙发旁的藤椅，“我听见手机响了，想去接，但是这腿啊，不行了，走不快。”老太拍了拍自己的右腿，接着说：“我刚走到边上呢，这手机就不响了，我看是你的名字，估摸着就是你来了。”
“大白天干嘛锁门啊？你不锁我就直接进来了。”小薏终于在茶几的零食堆里发现了遥控器的身影。
“一个人住不安心嘛，我就给锁了。”老太看见小薏抓起了遥控器给电视机调低音量，便不太好意思地说：“太响了是吧？奶奶年纪大了听不太清楚了。”老太指了指自己的耳朵，又摇了摇头，“你直接关掉吧。你来了我就不看了，自己一个人实在没事情做。”
小薏关了电视机，把遥控器放在了空空的沙发上，站在原地，等着老太说话。
“坐吧。”老太指了指沙发。
小薏没有坐下，只是把书包放在了沙发上，说：“不坐了，刚才公交车上都坐了一路了，我现在就站会儿。”
老太从茶几上的零食堆里拿起话梅罐子，问：“话梅吃不吃？”
“不吃了。”小薏看着那裹着密密麻麻白砂糖的话梅问：“你不是有糖尿病吗？怎么还吃甜的呀？”
老太有糖尿病这件事情，小薏是听说的。自从老太的腿脚不便，自己没有办法去医院配药后，小薏爸便开始变成老太的专属采购员，只要是楼下超市买不到的东西，老太经常打电话给小薏爸，让小薏爸来采买。对此，小薏爸是不开心的，因为老太有三个孩子，但是不管有什么事情，老太似乎只会想要找小薏爸。每次跑腿回家后，小薏爸都会自言自语地抱怨一番。小薏爸觉得，老太糖尿病这件事情，少吃点甜的就能少吃点药，自己也就能少跑几次医院去配药了，但是老太不愿意，老太觉得一个人生活很无聊，嘴巴也很无聊，既然吃药能控制住血糖，那药跟糖就一起吃呗！一直以来，小薏只是从父亲嘴里听到过老太的这个“药糖同吃”理论，今天的她终于有机会听到“真人版”了。
“年纪大了，嘴里老是感觉没味道。”说着，老太就拧开罐子，拿了一颗话梅放进嘴里，“我会吃药的，没事。”将话梅罐子放回零食堆里，老太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电视柜，她略显吃力地半弯下腰打开电视机下面的柜门，拿出降血糖的药给小薏看，“这是我昨天让你爸去医院配的，不跟他讲他就不记得要去配药！他是还年轻，不知道这个腿脚不好有多难受啊！”
小薏看见宽敞的电视柜被塞得满满当当，除了包装简朴的处方药，更多的是一些包装华丽的药盒子。
小薏走向电视柜，随机地抽出了一盒，她一边看着盒子上的说明，一边问：“这些是药吗？都是治什么病的呀？”
“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啊！”老太的表情里透着些神秘。
评论